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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夜璃緋

 

 

    「……所以,他們認為這一切都是六道骸做的?」荒謬!雲雀恭彌握著拐子的手又緊了緊。

 

    「是的……」澤田綱吉疲憊的抹了一把臉。

 

    沒想到復仇者在過濾了可能涉案的要犯名單後,竟將所有矛頭都指向兩年前從地獄盡頭歸來的男人,曾是復仇者監獄重犯的六道骸。

 

    理由是這樁重大案件的犯案手法,與六道骸曾經為了消滅黑手黨的作法雷同。

 

    別說是雲雀恭彌還是六道骸,就連其他守護者、門外顧問還有他這個首領都認為這根本就是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雖然這不免被解讀為護短的行為,但誰知復仇者還真完全不採信彭哥列單方面表示「六道骸現況」的說詞,堅持要他們交出人犯親自確認虛實,再決定審判與否。

 

    「他們認為,阿骸四年前的……消失,以及兩年前的再次出現,只是一個掩人耳目的幌子。」選擇性修改適當的說詞,澤田綱吉不時的注意著雲雀恭彌的反應,「也認為阿骸失去了六道能力,不過是為了從這件陰謀裡脫嫌的手段。」

 

    甚至,還因無法掌握到六道骸的行蹤,派人監視可能與六道骸接觸的任何人,一如此時此刻,終究還是無法避免。

 

    「我一直都知道他們在監視我和庫洛姆,所以這一次才會兜轉了那麼大一圈先來到這裡,再另做打算……但就沒想到……」竟會在這裡遇到這兩人。

 

    在來到並中之前的不祥預感,果然是因為這樣嗎?澤田綱吉不禁感歎,該來的還是要來,就算擁有超直感也無法改變命運既定的道路。

 

    「所以,雲雀學長……」

 

    「不可能。」不給任何機會與餘地,雲雀恭彌說什麼也不會讓六道骸跟他們回去。

 

    這一去,還回得來嗎?雲雀恭彌不敢也不願去思考這個問題,他已經失去了太多,因為黑手黨因為彭哥列因為任務,所以這一次,他說什麼,也不會讓步。

 

    然而沉默的當事人,卻在這僵持不下的氛圍裡,拉了拉戀人的手,在對方讓視線於自己臉龐上定格的同時,悄然開口道出雲雀恭彌永遠也不會想聽的話,『就讓我跟他們去一趟吧,不會有事的。』

 

    瞬間的錯愕在鳳眸裡閃過,「你……是認真的?」不可置信。

 

    他不明白,不能明白也不能理解六道骸的決定,該知道的,這去一趟是否能安然歸來都還是的未知數,為什麼他還可以這麼從容面對?為什麼總是……

 

    『是。』六道骸點頭,假裝沒看見戀人眼底的不諒解,接著開口,『如果不讓他們心服口服,這樣的狀況會不停地持續下去。』

 

    『現在的我什麼都辦不到,但至少,我想給你一個安定的生活。』這是他的真心話,從地獄歸來的代價讓他失去了過去那些傲人的能力,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人類。

 

    並非不知道戀人這兩年來一直藏在心底的不安究竟為何,黑手黨的陰影即使在他們脫離之後依然如影隨形,但如果這一去便能讓他們兩人自黑手黨的禁錮中完全脫身,就算是場陰謀算計,他也在所不辭。

 

    「是這樣嗎……為了,我嗎?」凝視著六道骸認真堅決的神情,雲雀恭彌略顯失神似的呢喃著垂首,讓人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

 

    是啊,他怎麼都忘了,這個傻子為了自己,為了雲雀恭彌這個人,總是可以將所有的一切輕易拋棄,甚至連性命都可以捨去。

 

    他是該感動該覺得幸福的,畢竟人生一場如過眼雲煙,能在這短暫的一生中,擁有像這樣能夠捨棄一切愛著自己的人,他是該滿意該知足的……但是,但是……

 

    「但是六道骸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說話的同時,雲雀恭彌拍開六道骸伸來的手,一直壓抑的情緒就此失控。

 

    『恭彌……?』沒有預料到戀人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六道骸不明所以,無法理解對方的言行因何引起,就連彼方的澤田綱吉和庫洛姆接被雲雀恭彌的舉動給嚇了一跳。

 

    「雲雀學長?!」雖然隔了段距離無法讀出六道骸用唇語向雲雀恭彌說了什麼,但不外乎大概是說服之類的話,只是聽的一方會有這種反應,是完全沒有料想過的。

 

    不知該如何介入兩人的一來一往,雲雀恭彌手上的拐子像是隨時會往六道骸身上招呼,身為旁人的他們除了著急外,也只能聞得雲雀恭彌近乎崩潰的控訴,「你好自私!自以為是的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我身上,自以為那全都是為了我好……不管是四年前、還是現在!」

 

    『恭彌、你聽我說……』亟欲安撫對方的手再一次被擋開,面對戀人像是一隻受傷的貓咪似張牙舞爪的模樣,六道骸不閃也不逃,任由狂亂盲目的拐子在胸口落下一道心痛的痕跡。

 

    他不禁緊蹙著一雙好看的眉,無聲地悶咳,雲雀恭彌也因這無心的一擊愣地停下了動作。

 

    時間恍若靜止。

 

    唯有拐子鏗鏘落地的清脆聲響,在這倏然沉寂的空間裡突兀得刺耳。

 

    良久,雲雀恭彌頹然垂首,「總是這樣……你啊、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心情?」到底有沒有想過,他要的,不過就是與深愛的人執手相伴,無論將面臨到什麼樣的逆境,他只是想和六道骸在一起而已。

 

    為什麼這麼簡單的心願往往無法實現呢?如果不能並肩而行,那他們的相守又有何意義?如何長久?

 

    他只是不想再一次體會被一個人丟下的寂寞與煎熬,他想和他一起面對。

 

    聽著戀人難得的坦言與脆弱,六道骸心頭一緊,想也沒想地張臂將那副微微發顫的身體揉進懷裡,彷彿要融為一體。

 

    這分明就是比自己還要纖細的骨架子,到底因為自己的任性而承受了多少本就不該加諸在他身上的沉重呢?

 

    原來,讓雲雀恭彌感到不安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即使明白對方不可能聽到,六道骸依然在戀人的耳畔,不停地說著無聲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原來他一直沒有考慮到他一個人被丟下的心情。

    原來他一直讓他感到如此不安與恐懼。

    原來讓他這麼痛苦的,一直都是這個名叫六道骸的大混蛋。

 

    「吶,不要再丟下我了,好不好?」埋首在戀人的頸窩處,雲雀恭彌顫顫地伸出手回應六道骸的擁抱,「不要再、自己一個人去承擔了,好不好?」

 

    雲是天上霧,霧是地上雲,分拆不開的啊。

 

    他想和他一起在逆境裡攜手同行,哪怕即將面對的是死亡,也無法斷去彼此那刻骨銘心的牽絆。

 

    『地獄……一點都不適合你。』維持著擁抱,六道骸輕輕地在戀人肩上一筆一劃的書寫,『我只是不想讓你跟我一起墜落。』

 

    「我不在乎。」在戀人懷裡搖搖頭,雲雀恭彌雙手攬得更緊,「我只要你在我的身邊,那就夠了……骸。」

 

    『恭彌,好傻。』六道骸苦笑著,微顫的肩頭讓雲雀恭彌知道,他妥協了。

 

    「你才是全天下最笨的笨蛋鳳梨。」在戀人看不到的角度裡,雲雀恭彌薄冷唇瓣輕輕彎起一抹傾國的笑,「不准再只說『為了我』這種蠢話,別再把我擋在身後了,不然咬殺!」

 

    若真要走,那麼就一起走。一個人的路,比兩個人相伴同行來得孤單,這並非是他,以及他們想要的結局。

 

    『遵命,恭彌。』溫柔拭去戀人滑落的清淚,六道骸笑著在那微揚的薄唇上輕吻,虔誠且慎重地允諾至死不渝的誓言。

 

    然後,他們迎上一旁等待的澤田綱吉與庫洛姆,在回家稍作簡單的打理後,一同前往機場,飛向久違的義大利。

 

    一萬公尺的高空上,六道骸與雲雀恭彌緊緊相扣著彼此的手,四目相對的眼波流轉間,交換著面對未來的勇氣以及有所愛相伴的信心。

 

 

 

 

 

    ──無論等在前方的是什麼,這一次,我們一起執手寫下僅屬於我們的終章。

 

 

 

 

 

|| 未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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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琉璃月下 ‧ 緋色的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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