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琉璃月下 ‧ 緋色的夜 †

文 / 夜璃緋

×H有，慎入。

    午後的陽光透過薄紗輕揚的窗櫺，灑落在房內交疊的一雙人影身上，迴盪在空氣中甜膩的嬌吟與低沉的喘息，就連不小心窺探了滿室旖旎的風兒也不禁紅了臉。

    躺在床上的黑髮少年仰著頭，線條優美的頸項及柔韌的身段上滿是激情的烙印，在白瓷般的肌膚上像極了雪地上盛開的紅花，絕麗得令人在他身上遺落了目光。

    「唔、啊啊……！」令人窒息的快感，一波波隨著戀人越來越放肆的動作襲捲而來，雲雀恭彌在幾回隱忍後終是難耐的低吟出聲，纖長的指節在黑色的被單上抓出過癮的痕跡。

    凝視著身下難得順從的雲雀恭彌，一聲聲甜軟如貓似的低吟讓六道骸不禁更加敞開微微抽踢著的雙腿，放縱了兩個月來的思念與渴求，「恭彌……」即使在白皙的腿上抓出了青紫的指痕也無法消磨將戀人佔有的決心。

    「哼啊……唔嗯……」睜開雙眼，雲雀恭彌顫顫地朝正努力抽送取悅自己的少年伸出手，像是想抓住些什麼，「哈嗯……骸、骸……」

    六道骸俯下身迎上戀人揮舞的手，「我在這裡，恭彌。」對方順勢環上頸項的同時他寵溺的笑著在雲雀恭彌拉長的頸側上落下輕輕的吻，「我在、這裡……」

    只要你願意，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

    直到你厭煩為止。

    「啊、啊啊──」

    「唔嗯……！」

    兩人高潮的瞬間，雲雀恭彌弓起纖長的身軀如一彎新月，如同過去每一次的情事過後他癱軟了疲憊的身子，任由戀人在彼此享受著餘韻的同時以唇舌替自己清理身上激情過後的痕跡，那是無可取代的親暱。

    微涼的唇瓣如羽毛般輕柔地摩挲著戀人身體柔軟的線條，順著纖瘦精實的腰線溫習著散落各處的粉色，六道骸在戀人微喘的唇角輕輕啄吻，最後與那雙透著櫻紅的唇交疊得不容一絲縫隙，他深深吻上。

    「唔……」凝視著溫柔地親吻自己的少年，雲雀恭彌伸出雙手撫上六道骸稜角分明的臉龐，同樣閉上美麗的鳳眸回吻著。

    啊啊，是這個人沒錯……

    只屬於他的、這個時代的六道骸。

    「吶，恭彌。」結束了讓人耽溺的吻，六道骸隻手握住戀人停留在頰畔的手十指相扣，空著的手輕輕撫摸那柔軟細碎的黑髮，「你和十年後的我發生什麼事了？」

    想起戀人今天難得的主動與溫順，六道骸縱使覺得高興卻也不禁擔心雲雀恭彌的反常，是否跟未來的自己有所關連。

    他們，是不是說了些什麼？

    「什麼事都沒有。」……應該是。雲雀恭彌神情淡定，瞥了眼六道骸眸底一閃而逝卻仍被他捕捉到的流光，他悠悠開口，「有什麼事的，是你才對吧。」

    「什麼？」一雙異色眼眸不解的眨呀眨，很顯然對於雲雀恭彌突然拋來的問題感到滿頭霧水。

    「不是一直都有事，瞞著我嗎？」雲雀恭彌想起今天早上，十年後的六道骸對他說的話，「骸，你在不安什麼？」他感覺到六道骸與自己相扣的指輕輕地顫了一下。

    「……我沒有什麼不安喔，恭彌怎麼會這麼問？」六道骸一愣，依然是那樣溫柔的莞爾，雲雀恭彌卻蹙起一雙好看的眉。

    說謊。

    要不是這次突來的小插曲，要不是另一個六道骸的暗示，或許現在的雲雀恭彌根本就不會發現戀人將心底的不安藏在那麼深的笑容裡。

    因為這個人從來都只對自己溫柔的笑著呵護著寵溺著，卻未曾提及過任何有關自己的事，這項認知讓他感到很煩躁。

    不只是對六道骸，也是對自己。

    「既然沒有不安，那就不要擺出這種表情。」學著六道骸曾經為他做過的動作，雲雀恭彌伸手撫上戀人的頰畔，指尖輕輕順著對方的眉間撫過，「不想笑就不要笑，難看死了。」

    明明是笑著卻又不經意的皺著眉，這種彷彿勉力為之的表情看在雲雀恭彌的眼底，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怎麼會不想笑呢？」六道骸苦笑了下，看起來有點無奈，「對我來說，沒有什麼事比和恭彌在一起還要開心，自然就會微笑，難道這樣不對嗎？」

    「那就不要邊笑邊皺眉，你總是一副矛盾的樣子，讓我看了很厭煩。」雲雀恭彌順了順戀人垂落頰側的髮絲，將之撥至耳後。

    「唔……這可能是因為習慣了，讓你覺得厭煩，真是抱歉。」看著六道骸黯淡下來的神情，雲雀恭彌終是忍不住抬腳將人踢開，讓自己坐起身來與之相對。

    「……難道，和十年後的我就可以說了嗎？」雲雀恭彌捧住六道骸別到一旁的臉龐，讓他直視自己，「我都這樣開口了，你還是什麼都不跟我說嗎？」

    明明，都已經如此親近了。

    他不懂戀人為何寧可什麼都不肯說，總是一個人默默承擔著不安。

    「……吶，恭彌。」覆上戀人溫熱的手背，六道骸的聲音聽起來低沉且悠遠，「我，是個只能靠實體化出現的幻覺。」

    「我知道。」雲雀恭彌聞言沉下一雙鳳眸，禁錮著戀人的水牢，是兩人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痛。

    如果沒有水牢，他們就不用等待不用思念。

    如果沒有水牢，他們就能夠在一起。

    「也許，我是因為這樣才感到不安吧。」輕聲歎息著，六道骸閉上了眼復又睜開，他拉過一旁的被子替未著吋縷的戀人披上，深怕對方著涼，「我沒有辦法給你什麼承諾，更遑論未來……我除了笑容外，什麼都給不起，對於這樣的自己，我……很害怕。」

    他想起過去的某一天，那有著一頭金髮、笑得一如燦陽的男人曾經這麼問他，『這樣的你，又有什麼能夠給恭彌？你什麼都給不起。』

    所以，他很害怕，很怕自己身在水牢真的無法給所愛的人什麼，更怕雲雀恭彌終究會對這樣的他感到厭倦。

    他剩下的，就只有每次見面，給彆扭的戀人一個安心的笑靨和深深的擁抱，告訴他，他很愛他。

    但他卻從來都不知道，雲雀恭彌又是怎麼想的……

    因此，他感到非常的不安。

    輪迴了六世，他已經失去了太多，太多。

    他不想，再失去雲雀恭彌……

|| 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