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文 / 夜璃緋

 

 

    當兩人回到總部時,該到的人都已經讓庫洛姆招待在霧守辦公室等著。

 

    一開始自庫洛姆那裡接到邀請時,本以為這一趟會像個令人膽戰心驚恐怖驚奇箱,時不時來個可能會要人命的驚喜,畢竟某霧守整人的惡趣味可是出了名的變態。

 

    但以現在的情況看來,其實也沒那麼糟。   

 

    看著滿桌精緻的點心及水果,再看了看其他人臉上開心的神情及庫洛姆羞澀的笑容,被周遭和樂氛圍所感染的澤田綱吉也笑開了顏,默默在心底打翻一早就下定論的斷言。

 

    不過,這一切美好僅限於某兩人踏進辦公室之前。而事實上,眼前正上演的溫馨喜劇也讓兩人一度懷疑他們是不是走錯地方。

 

    「喔呀,看來『所有人』都到齊了呢。」低柔的聲線無預警地自門邊響起,不輕不重卻讓一室的歡快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他明明就只邀請彭哥列、阿爾柯巴雷諾還有那位痞子醫師而已……這些多餘的傢伙,還有那個聽說是加百羅涅首領的種馬是怎麼回事?

 

    「呦,你們回來啦!」這是對他們投以爽朗笑容外加熱情招呼的某雨守。

 

    「太慢了吧,竟然讓十代首領等你們兩個這麼久!」這是一臉不滿兩人遲到正大聲責怪的某嵐守。

 

    「咦咦?!那是恭……雲雀?」這是一時間還改不了稱呼的某家首領。

 

    為什麼那傢伙也在這裡?!瞪著對面頂著一頭金髮、滿臉不可置信的迪諾,已經因為群聚而心情極度不佳的雲雀恭彌瞬間垮下一張小臉。

 

    「呃,阿骸,雲雀學長……不好意思,他們說也想來關心一下狀況,所以……」最後,是生怕歸來的兩人一個不滿現狀就把整個總部夷為平地的自家首領,再怎麼說這些人也是他同意一起跟來的。

 

    他可沒有愚蠢到自動忽略自家霧守刻意加強的語氣,以及自家雲守一副極欲把彭哥列從上到下統統咬殺一回的陰狠表情。

 

    「喔?」他怎麼會不知道這一群人不過只是想來看戲罷了。環顧在場的人各個一副如臨大敵又好奇的模樣,六道骸詭譎的笑聲中多了份不屑與輕蔑。

 

    「罷了,我們直接進入正題吧,夏馬爾。」沒有多作交談的打算,他帶著雲雀恭彌入座,視線對上自一進門就直盯著身畔人兒的醫師。

 

    「雲守的狀況我昨天已經聽里包恩說了,不過我還是想親眼確任實際的狀況。」毫不避諱的直視那一雙似笑非笑的詭異雙眸,夏馬爾的眼中是難得的認真,「我會給你你要的答案。」

 

    既然對方都這麼允諾,六道骸與身旁的人兒交換了一個眼神,雲雀恭彌堅定的點點頭,脫下一直不離身的毛帽及用來遮掩的大衣,一雙黑得純粹的貓耳及尾巴在冰冷的空氣中微顫。

 

    「啊呀……」估計是完全沒有預料到的狀況,夏馬爾輕歎了聲,然後迅速在紙本上寫了些什麼。

 

    另一方的迪諾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這有著貓咪特徵的孩子,是上週才藉著切磋的名義把自己狠狠修理了一頓的男人──儘管當時雲雀恭彌只是在發洩自家戀人被指派長期任務,以致於不能在自己身邊的鬱悶及怒氣,而迪諾很剛好是指派任務的某人的情人。

 

    周遭打探及訝異的眼光讓雲雀恭彌蹙起一雙細眉,這種像是在研究什麼的感覺讓他有種被圍觀的不適,無法改變或者做些什麼的不甘只能無力地在心底扎根,他不禁挨近戀人的身子,企圖尋求一份安心。

 

    「如何呢?夏馬爾。」摟緊不安的人兒,六道骸揚起一抹優雅的笑意,回敬那一個個看戲的目光,若有似無的肅殺氣氛悄悄地在這不算小的辦公室裡漫延。

 

    「到今天為止,雲守的身體有任何的不適或有什麼異樣嗎?」目光又盯著雲雀恭彌好一會兒,夏馬爾翻閱著手中的一本資料。

 

    雲雀恭彌輕輕搖頭,凝著一張小臉沒有任何情緒,一如他仍是那位孤傲如浮雲的存在,戀人透過擁抱傳遞的溫柔與依憑,為他守護了僅存的尊嚴。

 

    「沒有不適,至於異樣就是你現在所看到的。」僅管戀人努力維持著一如既往的冷靜,輕輕纏在臂上的柔軟卻已洩露了難以察覺的恐懼與倉皇,六道骸攬著那一身纖弱的手又緊了些。

 

    「嗯……說真的。」面對正等待一個解釋的兩位當事人,夏馬爾猶豫了半晌,「昨天里包恩告訴我的時候,我已經有個底了。但雲守的模樣還是讓我吃了一驚,因為盯咬雲守的三叉戢蚊子還在實驗的階段……」越來越明顯的殺氣讓他打了個寒顫,但他決定將剩下的話說完,「我沒有預料到結果會這麼成功。」

 

    ……

 

    時間彷彿在瞬間靜止,整個空間也跟著沉默,突來的詭異氣氛令在場眾人感到莫名涼意。

 

    ……喂,這好像不太妙啊夏馬爾醫生你說錯話了啦!六道骸越發陰冷的表情,讓澤田綱吉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誰不知道彭哥烈霧守最痛恨也最敏感的就是黑手黨和人體實驗,尤其當這兩個核彈被放在一起引爆的時候,那後果絕對不只是兩倍核爆的威力那麼簡單。

 

    「你的意思是,為了完成那該死的東西,恭彌成為你的『實驗品』了是不是?」危險的瞇起一雙鬼魅似的異色瞳眸,低沉冰冷的聲線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及憎恨。

 

    那是對過去一切的深惡痛絕。

 

    「不、不是……」眼見情況不對,夏馬爾打算開口滅火卻怎麼樣也無法拼湊句完整流暢的句子。該死的他怎麼忘記霧守最不能觸犯的禁忌,何況這又正好發在他家戀人身上!

 

    儘管六道骸目前看起來並沒有當場動手掀了這裡的打算,但濃烈的殺意及黑暗氣息已如海嘯般將在場人們的意志狠狠吞噬,令人在這明明寬敞的空間中卻感到逼近死亡的窒息。

 

    「冷、冷靜點,阿骸!我相信夏馬爾醫生不是有意這麼做的……」澤田綱吉的臉色蒼白如紙,開口的同時兩排整齊潔白的齦齒亦不自覺地打顫。

 

    「啊,所以我正等他解釋。」將垂落的湛藍輕輕撥至耳後,六道骸對於自己造成他人心理上的精神虐殺絲毫不以為意,依然游刃有餘地笑著,華麗且殘酷。

 

    ……你這樣一點節制也沒有的散發恐怖氣息是他要跟你解釋個什麼鬼啊喂!聞言,兩位首領及眾人不約而同地朝核爆中心翻了個白眼。

 

    「該適可而止了吧,六道骸。」靠窗的一端,總算打破沉默的里包恩從容地啜了口濃郁的咖啡,悠閒的彷彿某霧守刻意為之的一切對他毫無影響。

 

    「你指的是什麼呢?阿爾柯巴雷諾。」無視里包恩眼底閃爍著的嚴肅警告,他依舊玩世不恭地笑著。

 

    優雅地放下瓷杯,里包恩回以對等的微笑而不予回答,由著雙方對峙的肅殺氛流在這緊閉的空間中放肆,直到六道骸打算再次開啟爭鋒的同時,溫軟的擁抱撫平了即將脫序的情緒。

 

    一雙纖幼的小手毫不遲疑地將那最深沉的黑暗包容,宛如墜落了光華的星子,燦亮了幽暗深邃的夜空,破碎得美麗。

 

    恭彌……?

 

    那一刻,六道骸失控的氣息瞬間收斂得一乾二淨,風過無痕般什麼都沒有留下,彷彿方才駭人的一切未曾發生,只剩一張張驚恐猶存的臉孔成了唯一的證明。

 

    這收得也太快了吧你當你在演川劇啊?這是在面對兩極化的轉變後,一時調適不過來的眾人的心聲。

 

    「我只給你三分鐘,夏馬爾。」無視旁人驚魂未定的神情,已然恢復冷靜的六道骸輕輕拍著仍緊抱著自己、只為給予安撫的小小人兒,表示他已經沒事了。

 

    剛才的失控,是嚇著他了吧?六道骸暗自在心底責備著一點也沒考慮到戀人的自己。

 

    最後的通牒讓夏馬爾匆忙回過神,「我並非有意拿雲守做為這隻新品種的實驗體,」先不說他從不做人體實驗這檔事,就算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會發生這件事完全是個意外。」

 

    原來,這隻新的三叉戢蚊子純粹是夏馬爾為了自身樂趣而培養,卻在昨天一早發現牠在自己的粗心下,從沒有關好的培養皿中飛了出去,直到午後才將之尋回,沒過多久里包恩就上門興師問罪,他才知道事情大條了,這也是他打破不為男人治療的原則──雖然對方現在是可愛得讓人憐愛的孩子──硬著頭皮來的原因。

 

    結果還是夏馬爾醫生你自己作孽活該嗎?誰讓你去培養這種詭異的品種又不好好管教,然後好死不死咬了六道骸的人?聽完整個事發過程後,澤田綱吉這回終於忍不住衝動,直接對夏馬爾投以一個鄙夷的眼神。

 

    「說重點。」至於六道骸本人對夏馬爾辯解般的說詞與過程沒太大興趣,他所關心的是解決方法。

 

    「呃……」明白對方要的是什麼,夏馬爾躊躇了會兒,「因為還在實驗的階段,所以目前沒有可以讓雲守恢復的解藥……」

 

    結果這一句話不只讓六道骸沉下了貫有的一彎笑意,雲雀恭彌也他丟了個足以將他咬殺6918次的眼神,就連旁人憐憫似的表情也是一副「誰讓你偏偏惹到家族最不能招惹的魔頭」的模樣。

 

    「雲、雲守的問題我一定會設法解決!畢竟他的情況已經證明了那隻蚊子的完成度,相信很快就能製出解藥的!」自知理虧,夏馬爾舉起雙手著急地為自己脫險的模樣頗為滑稽。

 

    「三天。」六道骸動作溫柔地為雲雀恭彌穿戴上衣帽,「三天後我要看到成果。」

 

    「我、我知道了。」慎重的點點頭,夏馬爾將一切收拾好便迅速向澤田綱吉告退。

 

    「那麼,我們也要回去了。」沒打算繼續應付其他人的六道骸抱起人兒,朝一旁待命的庫洛姆交代了幾句。

 

    這樣一整天下來的奔波,就孩子的身體來說已是極限,雲雀恭彌耐不住地打了個小小的呵欠,然後將小巧的頭顱埋入戀人肩窩蹭了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似乎就打算這麼入睡。

 

    然而這位小小當事人卻絲毫沒有察覺自己這難得勢弱的模樣,已經嚇傻了一票人,各個活見鬼的模樣連身為旁觀者的六道骸都覺得好笑。

 

    喂喂,這真的是他們所認識的雲之守護者嗎?那副活像隻小貓在主人懷裡撒嬌磨蹭的模樣也太萌了吧!?這根本是犯規啊!犯規!

 

    「啊,對了,親愛的首領。」接過方才讓庫洛姆先收拾好的東西,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異色眸子玩味地盯著澤田綱吉看著雲雀恭彌發愣又不自覺泛紅的臉龐,「這件事情了結後你可要放我和恭彌三個月的有薪長假喔。」

 

    「咦?!」那這三個月他那些任務是要丟給誰啊?里包恩也不會答應的吧!?澤田綱吉不明所以的瞪大了眼,疑惑對方為何會突然提出這項提議。

 

    「這是代價。」依然是看不出個所以然的笑容,六道骸也不管其他人甚至是迪諾在場,湊近了澤田綱吉的耳畔低語了幾句,不意外地看到那張秀氣的臉蛋瞬間炸紅。

 

    那那那、那件事又不是他故意的!!回想起昨天事發當時的某個令人臉紅的畫面,澤田綱吉在心底無力的吶喊,卻也無法為既定的事實反駁什麼。

 

    好吧好吧,就給他們當作是這一次烏龍事件的補償吧!如果不同意天知道這兩個向來隨性而為的守護者又會做出什麼事來。澤田綱吉無奈的點點頭,一旁里包恩投射過來的殺人目光讓他渾身發顫。

 

    最後,在里包恩朝自己開槍、眾人又開始譟動的前一秒,澤田綱吉看著消失在門外的一抹湛藍,心中沒由來地湧上一股若有似無的不安。

 

   

 

 

 

 

 

 

||未完||

全站熱搜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夜璃緋 的頭像
夜璃緋

† 琉璃月下 ‧ 緋色的夜 †

夜璃緋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