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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夜璃緋

 

 

    午夜時分,被攤開於茶色桌面的原文書在窗外月光的洗禮下,那未被翻閱的書頁正泛著淡淡的銀輝,朦朧的光影模糊得像是坐在案前的黑髮青年少有的情緒反應。

 

    他不明白。

   

    明明同樣都是長期握著武器戰鬥的手,為什麼他的手連繭都沒有就算了……甚至比女人還要「柔軟細緻」?

 

    當然,「柔軟細緻」這種根本就是用來形容女人的詞彙,絕不可能是從他口中講出來的,而是出自那聽說是彭哥列十代首領的草食動物。

 

    黑暗中,雲雀恭彌的思緒自那被翻開到現在卻未動過一毫的書上,飄回到前天剛結束任務的時候。

 

 

 

 

    那天,他在結束任務後,例行性的將任務報告拿到彭哥列總部交給澤田綱吉──通常這種事都是交由草壁處理,但他不久前才交代了些事讓草壁去辦,因此這次的任務報告就只得親自跑一趟。

 

    『辛苦你了,雲雀學長。』就算經過十年的蛻變,仍不減那份天真及溫和的澤田綱吉微笑地接過雲雀恭彌遞來的資料,卻意外地在接下文件的同時握住了他的手。

 

    『……做什麼?』沒有因為對方這突來的大膽舉動而抄出拐子將之咬殺,雲雀恭彌僅是瞄了眼自己被握住的右手,然後看著那把文件放下後又繼續抓著自己的手彷彿在研究什麼的首領,淡淡地問了句。

 

    『前陣子聽迪諾先生說雲雀學長的手保養得很好,一點都不像是長期戰鬥的人該有的手……沒想到是真的呢!』也不知道是哪條神經接錯線,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澤田綱吉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東西一樣,抓著雲雀恭彌的手翻來覆去輕輕搓揉。

 

    不僅將他向來最懼怕的某雲守開始浮現的怒氣給視於無形,更將身為他師兄的加百羅涅某首領再三交代不可說出去的事,在當事人面前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這一切在雲雀恭彌眼裡絕對是欠咬殺的行為,無庸置疑。

 

    『跳馬迪諾?』墨色的鳳眸危險地瞇了起來。這種無聊事也可以拿來到處跟人話家常……下次要是被他遇到,絕對咬殺!

 

    『嗯,對啊。』澤田綱吉心不在焉的應了句,似乎在研究該怎麼做才能像雲雀恭彌一樣,在長期戰鬥的狀況下還能把自己的手保養得這麼好。

 

    就連都是戴著手套戰鬥的自己也不及對方的完美觸感,這令澤田綱吉不禁感到納悶。

 

    『明明都和大家一樣常常出任務,但雲雀學長的手不僅連繭都沒有,觸感也很柔軟……甚至比京子和小春她們的手還要細緻呢!』澤田綱吉暖褐色的雙眸似乎閃爍著莫名驚喜的光芒,誠實且天真地道出心中的結論。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那絕對誠懇、絕對無害的發言,已經在無意間將自己以及加百羅涅的某首領被眼前這殺氣即將破表的雲守列入咬殺名單中。

 

    比那兩個女孩還要細緻?這草食動物是將他拿還和女人相比了是吧?還有加百羅涅的那隻多嘴的種馬……

 

    雲雀恭彌瞪著仍抓著自己的手不放、思考到忘我的某首領,薄冷的唇瓣揚起一彎狠戾的弧度,決定先咬殺眼前這個可能是阿爾柯巴雷諾不在,所以超直感疑似故障的草食動物。

 

    『因為恭彌天生麗質啊,親愛的首領。』忽地,一道低沉卻陰柔的嗓音伴隨著自右手傳來的皮質觸感,早一步制止了他的咬殺行動,也打斷了澤田綱吉的太過投入的思緒。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雲雀恭彌身後的那人,不及不徐地接過被澤田綱吉抓著的手,輕輕地包覆在戴著皮質手套的掌中,另一手則越過雲雀恭彌的另一側,將手中的報告文件放在澤田綱吉的面前。

 

    『啊,阿骸……』被突然地中斷思緒,回過神的澤田綱吉愣愣地看著站在雲雀恭彌身後、笑得一臉燦爛的彭哥列霧守,似乎還沒弄清楚目前的狀況。

 

    看著還處在狀況外的澤田綱吉,六道骸戲謔的笑了幾聲,剛遞出文件的手在收回的同時順勢摟住那太過纖細的腰支,在雲雀恭彌做出抵抗前將人緊緊的收入懷中,毫不掩飾地將自己的佔有慾呈現。

 

    『放開……六道骸!』似乎沒預料到對方會有這樣的舉動,當雲雀恭彌意識到要掙脫箝制時已經晚了一步。

 

    他們現在可是在外面而且草食動物還在這裡!

 

    『不過……這麼正大光明的吃恭彌豆腐,好像不太好呢。』不理會懷中人兒意料之內的掙扎,六道骸仍維持著那一貫優雅冷漠的笑容,但那輕柔的語調卻讓雲雀恭彌有種大難臨頭的預感。

 

    『咦?吃……不、不是的,阿骸,我只是……』見六道骸那笑得無害到令人發涼的表情,澤田綱吉這回總算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好事。

 

    ──無意間踩到家族中號稱最變態詭譎的守護者的地雷。

 

    但他亟欲解釋的話也只能說到這裡──六道骸早就帶著自家情人化成一片薄霧很不給面子的消失在澤田綱吉的辦公事,將霧守那飄忽不定的特質給發揮得徹徹底底。

 

    ……你好歹也等人把話說完啊喂!!不知所措地瞪著眼前在地獄道和畜生道作用下的產物,澤田綱吉欲哭無淚的在心中吶喊著。

 

    結果,彭哥列第十代首領雖然沒有因為唐突的舉動而被自己的雲守給咬殺,卻被據說是打翻醋桶的霧守放了滿屋子的幻覺外加毒蛇猛獸給追了整整十多圈的彭哥列總部……無辜受害的人員及財物上的損失,零零總總加起來大概又是彭哥列本月不知道第幾筆的巨額款項。

 

    至於那位擁有黃色奶嘴的阿爾柯巴雷諾,在悠閒地喝完他的下午茶回來後,看到那一片混亂後會有什麼反應……從那傳遍整個總部的哀號聲聽來,就可略之一二了。

 

 

 

 

    回想結束,雲雀恭彌看著自己在黑暗中仍顯得白皙的雙手,那一雙細長卻不失英氣的眉輕輕地蹙了起來。

 

    難得的,困惑。

 

    忽地,一股熱意溫暖了略微冰冷的頰側,接著映入眼中的是屬於自己的深藍色馬克杯,以及自身後傳來的、那總能令自己安心的體溫。

 

    「怎麼醒了?」接過六道骸遞來的馬克杯,雖然看不清杯中的內容物是什麼,卻能隱約嗅到淡淡的牛奶香在空氣中飄散。

 

    「當然是因為恭彌不在囉。」隻手環住戀人的腰際,讓兩人的體溫透過輕薄的睡袍放肆地傳遞著,六道骸隨意地啜了口黑色馬克杯中的熱可可。

 

    早在雲雀恭彌起身離開離寢室時他就醒了,等了會兒時間發現戀人似乎沒有回房的打算,起身尋人卻見那總是不懂照顧自己的人兒只穿了件輕薄的睡袍在客廳發呆,明白戀人大概又睡不著覺,因此先去準備了熱飲,好讓懷中的人兒暖暖身。

 

    「……」對於六道骸聽起來漫不經心的話語,雲雀恭彌沒有多作回應,僅是自然地將全身的重量完全交付給身後的人,捧著杯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啜飲著杯中的熱牛奶。

 

    若有似無的蜂蜜香在味覺中漫延,微甜,卻不膩口。

 

    「那恭彌怎麼不好好休息卻一個人在這裡?」放下手中已空的馬克杯,六道骸改以雙手將那比自己消瘦的身軀完全納入懷中,「是嫌在我的懷中睡得不夠溫暖舒服嗎?」他湊近雲雀恭彌的耳畔,惡作劇似的吐露著曖昧的氣息。

 

    撇過頭,雲雀恭彌依舊不打算給予任何回應,六道骸則是不意外的看見戀人泛著薄紅的耳廓。

 

    「還很累不是嗎?」輕輕一笑,他吻了吻那早已出賣了主人心思的霞色。

 

    「……也不想想是誰害的。」將空了的杯子放在桌上,總算打破沉默的雲雀恭彌瞪了罪魁禍首一眼,微揚的鳳眸中滿是慵懶的責怪。

 

    不過是被握住手而已……難不成他當初不是被關在水牢而是被泡在醋桶裡嗎?

 

    「沒辦法啊,這次的任務時間這麼久,一回來又見到彭哥列那麼光明正大的吃恭彌豆腐……」乾笑了幾聲,六道骸帶著無奈及歉意對戀人輕聲解釋……如果他的表情能更再誠墾一點的話。

 

    「哼。」不屑的哼了聲,雲雀恭彌索性不去搭理他接下來那些千篇一律的冗長藉口,逕自側過身子繼續倚靠在那厚實的胸膛上,抓起環在自己腰上的手,仿照澤田綱吉那時的行為仔細地研究起來。

 

    明明這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戴著那一雙黑色的皮手套,為什麼仍是比自己長年握著拐子的手還要粗糙?

 

    雲雀恭彌輕輕撫著那一層層的薄繭,柳眉又微蹙了起來,腦中的困惑似乎又更深了些。

 

    「還在想那件事?」不知何時沉默下來的六道骸,靜靜地看著戀人的動作,笑道。

 

    那總是高高在上的冷傲浮雲,竟然為了這種事而出現難得的表情和舉動……這樣的恭彌還真是可愛啊!

 

    「……囉嗦!」愣了下,雲雀恭彌像是被抓到做壞事的小孩般,有些惱怒的將抓在手中的大掌甩了開,在聽到六道骸毫不掩飾的一串笑聲後,更賭氣似的將泛紅的臉埋入戀人的頸窩,狠狠地咬住洩忿。

 

    無視那自頸部傳來的痛覺,六道骸又笑了好一會兒,才柔聲安撫正鬧著彆扭的人兒,順便將快被咬出血的脖子給搶救回來。

 

    「不是說過了嗎?恭彌這是天生麗質啊。」看著懷中安份下來的戀人,六道骸將那纖細且略帶骨感的手收在掌中細細摩挲。

 

    「咬殺你喔。」美麗的鳳眸不滿地瞇了起來,卻沒有拒絕六道骸此刻的舉動。

 

    「喔呀喔呀,我說的可都是事實呢。」握起戀人的手湊近唇邊,在柔軟的手心上輕輕一吻,異色雙眸裡盡是獨屬一人的溫柔與寵溺,「而且,也只有這麼完美的一雙手才適合你啊,恭彌。」

 

    「吵死了。」凝視著那總是令自己淪陷的瞳眸,殘留在掌心的溫軟觸感令雲雀恭彌揚起一抹清淺的笑容,溫順的依在六道骸的懷中汲取那份微涼的溫暖。

 

    「好啦,恭彌該休息了,天都快亮了。」六道骸看著窗外開始泛白的天空,又看看懷中人兒帶著倦意的面容,「還是說,恭彌想要繼續?」惡質的笑著,他隻手托起對方的下顎,垂首在那精巧的鼻尖上蹭了蹭。

 

    「不要,我累了。」拒絕的同時,他闔上疲倦的雙眼享受著戀人的親暱碰觸,並且拍開那探進自己衣襟的手。

 

    再說,他已經被這個打翻醋桶的藍色鳳梨給浪費掉整整一天了,他可不想將這難得可以兩人一起渡過的長假全拿來跟這精力過盛的傢伙在床上耗。

 

    不敵睡意的雲雀恭彌在心中模糊地抱怨著,六道骸在耳邊說了些什麼他也沒聽進去,只覺那低沉的聲音像極了溫柔的催眠曲,此刻的他慵懶得宛若隻優雅的黑貓,任由戀人將自己抱回房間並安置在深籃色的雙人床上。

 

    直到那令自己安心的體溫襲上,他才在六道骸的懷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喃喃地道了細如蚊蚋的一語後,便沉沉的進入無夢的睡眠中。

 

    ──我要回並盛,明天。

 

    「遵命,親愛的。」落下一個輕吻,他拉起被子將兩人蓋個嚴實,以免怕冷的戀人著了涼。

 

    照時節來算,這個時候日本應該已經盛滿櫻花了……晚點再去向首領申請彭哥列的私人專機吧。

 

    喔,對了。在這之前還得先去拜訪拜訪加百羅涅的那隻種馬,好好感謝他那麼「關照」他家恭彌,才不會失禮吶!

 

    薄冷的唇瓣拉起一抹詭譎的笑容,六道骸默默的盤算接下來的行程。

 

    「唔嗯……」已入睡的雲雀恭彌嚶嚀了聲,溫軟的身子無意識的往他更靠近了些,輕輕蹭著。

 

    呵,還真像隻貓咪啊。

 

    看著雲雀恭彌熟睡後顯得恬靜的臉龐,他笑了笑,輕輕地靠著雪白的額際,任憑淡淡的櫻香充滿整個嗅覺,也跟著睡下。

   

                                                                                    

 

 

|| 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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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月下 ‧ 緋色的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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