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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夜璃緋

×第30、31衍生。

×無視劇情改寫。

 

 

【其四】

 

 

離天窗不遠的一處密林裡,此刻,正有一群人或站或坐,或是來回踱步,或是屏息凝望,躊躇不安地,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星明,都已過約定的時辰了,卻還不見莊主,你說這……」其中一灰衣青年等得不耐煩了,朝另一位抱劍而立的藍衣青年開口問道,一時間在場所有人都將視線看向被喚作星明的青年。

 

「……再等等。」

 

知道兄弟們心急,可若是因一時情急而冒然行動恐會壞事,只能讓大夥兒等,畢星明自己也一雙眼睛緊盯著天窗的方向,就怕錯過丁點的動靜。

 

「等?這還要等到什麼時候?」灰衣青年的聲音頓時急切高亢了起來。

 

「你說的那位溫公子,雖自稱四季山莊的二弟子,可他究竟是何方神聖?此人又只有你見過,天窗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你我心知肚明,他真有本事一個人獨闖將莊主救出來?」

 

「子晨,冷靜點。」

 

現在情勢未明,那位溫公子和莊主亦生死未卜,尚不能衝動行事,畢星明一手按住程子晨的肩,藉以穩住其浮躁的情緒,沉聲道,「溫公子能憑韓大哥的暗號與我聯繫,又持有信物,必是韓大哥信任的人,放心吧。」

 

「至於此人來歷……」畢星明沉吟了會兒,「我們且再等會兒吧。」

 

或許這事就連他自己也不知該從何說、如何說。

 

若非當時親眼見到韓大哥的信物,以及鬼谷谷主輕易地就將藏身於暗處的天窗探子抹殺,以免他們的密談走漏風聲,畢星明原也是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暗號或許可以仿,韓大哥的信物卻是非其親信之人不可得,再說確實憑他兄弟幾人要帶著莊主逃出天窗這鐵桶般的地方也絕非易事,勢必得面臨一番苦戰,更別提是否能成功帶莊主及弟兄們全身而退。

 

再三權衡之下,畢星明終是接受了青崖山主人的提議,儘管他同樣認為獨闖天窗大牢這事著實太過瘋狂,可面對鬼主那不容商量又勢在必得的氣勢,他又能怎麼辦?

 

見畢星明竟在這緊要關頭兀自陷入沉思,程子晨原想再說什麼,忽聞一人大喊,「大家快看!」

 

大夥兒朝那人所指處望去,就見天窗的方向火光大作。

 

意料之外的情勢令所有人都慌亂了起來,這下連畢星明都等不下去,帶著兄弟就要前去尋找未依約出現的人。

 

「你們這是要往哪兒去?」

 

沒走出多遠,便被前方迎面而來、一抹晦暗不明的人影給絆住了腳步。

 

濃密的樹蔭裡看不清來人的身形,他的臉龐被枝葉間灑落的陽光切割得零碎,鍍著一層模糊的光暈,卻掩不了那一身尚未消散的煞氣,使得大夥兒出於本能地紛紛持劍戒備。

 

唯畢星明認出了來人的聲音,「等等!」

 

話音方落,來者已不急不徐地自陰影中走出,他一襲紅衣,身材高挑,手中還抱了個人,本該淨白的面容沾染著些許半乾血跡,此刻看上去有些駭人。

 

不顧身後眾人詫異的眼神,畢星明快步迎了上去,見自家莊主正罩著一件紅色外袍,面色蒼白、毫無意識被溫客行穩穩的抱在懷裡,不禁面露擔憂。

 

「溫公子,莊主他……」

 

「他沒事,只是睡著了。」

 

溫客行看著懷中本就清瘦的人,在經過這些天的折騰更顯憔悴,手中的重量似又輕了幾許,他殺性方斂的眼神裡隱隱閃過一絲柔和與心疼。

 

畢星明聞言鬆了口氣,但看清來人面目的兄弟們,可不如他這般淡定自如了,「星明,這是到底怎麼回事!?」程子晨率先發難。

 

這持有韓大哥信物、自稱是四季山莊二弟子之人,怎麼會是鬼谷谷主呢?!

 

「這事說來話長。」畢星明先是看了溫客行一眼,接著給大夥兒一個放心的眼神,「我回頭再跟你們解釋,現在趕緊送莊主離開要緊,快去。」他讓人拉來早已備好的馬車。

 

將周子舒安頓好後,溫客行從懷裡取出一份地圖交給畢星明,「這是往七爺和大巫府上的路線圖,務必儘快將阿絮送到此處。」

 

「溫公子,您不和我們一道走嗎?」畢星明雙手接過,問道。

 

「阿絮尚有一物在晉王那裡,我要去幫他取回來。」摺扇輕搖,溫客行說話間朝馬車看了看,唇角揚起一抹極淺的笑,轉瞬即逝,「到手了我便趕上你們。」

 

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溫客行的神情轉為嚴肅,「我入天窗時並未見段鵬舉,想來定會在離開晉州必經之路上設有埋伏,你們小心為上。」

 

「是,溫公子放心,就是豁出這條命,我們兄弟也必將莊主平安送至七爺府上。」畢星明朝溫客行拱手一揖,隨即領著眾人離去。

 

溫客行就這樣站在原地目送馬車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視線中,這才轉身向著來時路的方向而去。

 

馬車裡,周子舒早在溫客行將他抱上車時便已清醒,只是被折騰了幾天的身體疼得要命,僵硬的四肢沒有力氣也不聽使喚,乾脆不作聲響地聽著外頭的對話。

 

同溫客行說話的年輕聲音,聽來很是熟悉,又稱他為莊主,可周子舒一時想不起來到底是誰,不過能讓溫客行放心把自己交託的,想必是能夠信任的人。

 

溫客行說要去替他取回在晉王手裡的東西,他便知道這一趟是要為他將仍在晉王手裡的白衣劍給拿回來。

 

想來溫客行能獨自帶著他全身而退,天窗必然得付出毀滅性的代價。

 

晉王和段鵬舉可能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當初憑他周子舒以一己之力同山莊舊部成立的、使晉王稱霸西北一方的天窗,居然也是因為他,毀在鬼谷谷主的手裡。

 

額上似還留有溫客行離去前那一吻的餘溫,周子舒抬手撫上,恍然間想起在他最後一次失去意識前,溫客行那陰鷙狠厲的眼神,還有更早之前,那個不合時宜的吻。

 

瘋子。

 

也不知道這傢伙給他吃的是哪裡來的丹藥,竟能暫時穩定了自己一身傷勢和混亂不堪的內息,罷了。

 

周子舒攏了攏罩在身上的紅色外袍,任由溫客行獨有的氣息盈滿鼻間,再次疲倦的闔上眼,放任自己再次沉入空無的黑暗之中。

 

一路上,馬車搖搖晃晃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又走了多遠,渾身是傷又被這一路顛簸得難受的周子舒,忽聞外頭的年輕人匆促一聲,「小心!保護莊主!」

 

緊接著,段鵬舉那不怎麼悅耳的笑聲就傳了進來。

 

「堂堂天窗之主,曾經是何等的大權在握、生殺予奪,到最後竟然還讓幾個晚輩搭救,惶惶而逃。」這些話似乎是對著自己說,聽來得意得很,「沒了王爺的寵幸,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

 

從來都不知道,他這曾經的副首領原來是個話這麼多的傢伙,自顧自的像是要把上輩子沒說完的份一併給說了似的。

 

周子舒忍不住嗤笑一聲,原想閉耳不聞,給耳根子清淨,沒想到年輕人的一句話,又將他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

 

「我叫畢星明。」

 

星明?老溫是怎麼跟他搭上線的?

 

尚未想通其中關竅,周子舒隱約聽到段鵬舉又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無非就是想踩踏踩踏這些年輕小輩,囉囉嗦嗦地嘲諷了舊部一番,這才道出他真正的目的。

 

「不過卻也多謝你們,把周莊主劫了出來。」段鵬舉輕蔑地看著這群無知的小輩們,「刀劍無眼,段某在追殺逃犯時失手把周莊主殺了……這可不算違逆王爺的命令吧。」

 

這算盤打得可精了啊。車內的周子舒垂眸心想。

 

晉王還未動殺他的念頭,倒是讓這天窗首領坐如針氈,一股惱兒將自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時刻在盤算著如何收了這條僅剩不到三年的爛命。

 

如此迫不及待的想鏟除他,可真是給足了他面子。

 

周子舒一邊自我調侃,一邊估摸著有什麼法子能給這群孩子拖延一些時間,又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道,怎麼老溫給他拿個劍也磨磨蹭蹭的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外頭的人又一來一往說了些什麼周子舒並未聽清,思緒幾轉間,他尚未拿定主意,段鵬舉催命的手勢已隨著聲音落下,「我就成全你們。」

 

天窗精銳們頃刻訓練有素地包圍了上來,畢星明率一眾弟兄緊握手中兵器,護住身後馬車,誓死要帶自家莊主殺出重圍。

 

「唰──」

 

就在短兵即將交接之際,一柄白扇帶著凜冽殺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破空氣,旋入戰圈,首當其衝的天窗精銳在還來不及搞清楚發生什麼事前,便被奪去了性命。

 

一抹紅影翩然落在兩方之間,衣袖翻飛間白扇已回到那人手中,低沉的嗓音挾帶著渾厚內力,當即震住在場所有人。

 

「本座在此,誰敢動他?」

 

 

 

 

 

|| 未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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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璃緋

    † 琉璃月下 ‧ 緋色的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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