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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夜璃緋

 

 

    雨不知何時停止了,蔚藍的天空乾淨澄澈,清晨的陽光隨著時間的腳步溜進了窗櫺,越過散落一地的衣物,爬上雪白被單,照亮露在被褥之外相互貼合的小腿,看不見誰在陰影中相擁而眠。

 

    率先醒過來的六道骸,凝視著懷中戀人恬靜安心的睡顏,不經意瞥見白皙胴體上紅紫的吻痕及咬痕,回想起昨夜近乎粗暴的激情及戀人難得的主動,忍不住失笑。

 

    那樣如饑似渴的探求著不屬於自己的熾熱與氣息,撕扯著就像是要將對方拆吞入腹似的狂野。

 

    他們都已經餓了太久、太久,只有彼此,也只能是彼此,才足以解開長久以來的想念與索求。

 

    收回沉浸在昨夜的思緒,他才打算再睡下好了,「鈴鈴鈴鈴鈴──」客廳裡的電話聲突然響起。

 

    誰會這麼早打電話過來?

 

    這麼想著,六道骸正準備起身離開,那一雙輕輕攬在腰上的藕臂卻倏地收緊,「怎麼了?」下意識的動作之後,雲雀恭彌半睜著矇矓睡眼,尚未清醒的可愛模樣讓六道骸愛憐的吻上。

 

    「我去接個電話,可能是彭哥列打來問任務的事情。」說話的同時,他拉開環在身上的手。

 

    怎料,雲雀恭彌一聽到「任務」兩個字竟將手纏得更緊,一點也沒有讓人離開的打算,「乖,先放手,我等一下就回來了,好不好?」聽著電話仍持續的響著,六道骸只能努力把像八爪魚一樣的戀人從身上解下來,柔聲安撫著。

 

    「不要。」也不管自己此刻還未著片縷,雲雀恭彌這回手腳並用的將整個身子都纏了上去,「不准去。」他高傲的下令。

 

    一想到那個任務有很大的可能讓他再次失去這個人,他說什麼也不會任他在回到彼此身邊之後,又轉身離去。

 

    管他什麼高機密的S級任務,管他什麼復仇者,管他什麼黑手黨的存亡……那從來不是他們所在乎的,不需要如此賣命。

 

    六道骸心下了然,溫柔地笑,「不會去的,因為我已經答應恭彌,不會再放開這雙手了。」他在因不滿而噘起的唇上輕輕一吻。

 

    錯過了一次,就已足夠讓他們知道差點失去彼此是何等的痛徹心扉。

 

    剩下的時間,他們只要廝守共渡,便已無憾。

 

    就算與整個黑手黨、甚至是與全世界為敵也無所謂,他們要的只有彼此。

 

    「這是你說的。」得到了戀人的承諾,雲雀恭彌這才滿意的鬆開手,看著對方簡單穿戴好離開房間之後,想想抱枕既然沒了那他也失了繼續入睡的興致,他忍著昨夜縱情的腰痠背痛,邊咒罵著某個不知節制的混蛋,邊走進浴室打理自己。

 

    以後、絕對,不准讓他這麼胡來!!

 

    咳……當然他打死也不會承認這有一半的原因得歸咎於自己……

 

    至於在客廳一接起電話便聽對方一句,〝早安,昨晚睡得好嗎?〞六道骸當下便明白,關於任務的事,以及雲雀恭彌如何知道他要離開的事,絕對跟他們彭哥列十代首領脫不了關係。

 

    「我想你需要給我個解釋,彭哥列。」站在落地窗前感受著灑落一身的陽光,他不冷不熱地開口。

 

    雖然因為這樣他和自家戀人就此冰釋了僵持很久的關係,但他怎麼樣都有種被設計的煩躁感揮之不去。

 

    他在這方面的直覺向來是很準的,尤其同時跟雲雀恭彌有關的時候。

 

    〝別這麼不高興啊,我以為你會喜歡這份遲來的生日禮物。〞話筒中傳來不以為意的輕笑,有種莫名的狡黠感。

 

    果然,「……」六道骸瞬間沉默,對方又說了什麼他沒怎麼理會,陰晴不定的臉色直到見著雲雀恭彌只套了件自己的襯衫就出來時,全都消失得連個渣都不剩。

 

    他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果然太大了啊。

 

    比起自家首領在電話那一頭東扯西談著不著邊際的東西,穿著自己的襯衫、下半身正好曖昧地遮到大腿的戀人,更吸引六道骸的注意。

 

    像是想到了什麼,六道骸對著明顯不高興自己電話講太久、正走過來想開口說話的雲雀恭彌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這傢伙又想搞什麼鬼?

 

    柳眉微挑,儘管心下疑惑,雲雀恭彌還是在靠過去的時候,以悄聲在對方肩上狠狠一咬的方式表達不滿。

 

    投以戀人一個歉意的眼神,六道骸伸出空著的手將雲雀恭彌摟進懷裡,攬在腰上的手討好似地力道適中的揉捏著,邊應付電話另一頭美其名曰慰問,實則只是想探聽他和自家戀人後續發展的話題。

 

    「對了,彭哥列,關於這次的任務。」打斷了彼方的談話,六道骸先是看了眼懷中的戀人,「你還是去找別人吧,我不接了。」

 

    那方沉默了會兒,〝任務?喔,你是說那個高機密的S級任務啊,咳嗯……〞澤田綱吉笑了出來,像是放心又像是得逞,但更多是心虛,〝其實根本沒有這回事。〞

 

    「啊?」六道骸的聲音聽起來很是錯愕。

 

    〝嗯,就是……騙你們的啦,但這也是為你們好啊。〞彭哥列首領說得無奈,〝誰叫你跟雲雀學長一直搞不定,看凪總是很擔心才想乾脆推你們一把啊,誰知道他竟然真的只是在賭氣!!〞澤田綱吉說這話時顯得有些激動。

 

    他昨晚還特地去跟他家師兄確認,發現他們根本沒有什麼,迪諾甚至有一位美麗的未婚妻,但太寵學生的結果竟是放任雲雀恭彌賭了十年的氣,就連他都不知道……

 

    老師這樣當對嗎?!!

 

    「的確是在賭氣呢,我還真是佩服你為了我們下的這步棋。」連最不能招惹的人都敢騙。腰際被戀人狠狠的擰了一把,六道骸暗自作出吃痛的表情,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對了,這件事請你不要告訴雲雀學長,不然我一定會被……〞咬殺兩字都還沒出來,澤田綱吉差點先把自己給噎死。

 

    原因是雲雀恭彌不知何時搶過電話,「很有膽量嘛,草食動物,竟然敢耍我?」

 

    〝咦耶──?!雲、雲雀學長我我我……〞沒料到自家雲守竟然將談話內容都聽在耳裡,澤田綱吉的大腦瞬間死機,反應不能。

 

    雲雀學長怎麼會在旁邊?!還有電話是什麼時候被調成擴音啊啊啊──

 

    「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沉著聲,一點溫度都沒有的聲音讓人不用直視雲雀恭彌的表情,也知道他的臉簡直是黑到不能再黑。

 

    這見鬼的陷阱不只讓他像個標準的草食動物一樣,還讓他……

 

    一想起昨夜自己是多麼主動的要求更多,雲雀恭彌的雙頰突然炸紅了起來,「我一定要咬死你!」他狠瞪著笑得很歡的某混蛋鳳梨,幾近咬牙切齒的說完了這句話,也不管對方是用何等驚恐的表情吶喊,「他媽的六道骸你竟然設計我!!!!」便切斷了通話。

 

    「咦?欸欸──恭彌,等等你別激動,我也是彭哥列的受害者啊你怎麼可以連我都咬殺!」閃過不知哪來的拐子,六道骸那副游刃有餘的笑,讓雲雀恭彌很想一拐砸爛。

 

    不解氣,看他笑的那麼歡樂他就是不解氣!

 

    「少囉嗦,我要咬死你!」於是雲雀恭彌又是一拐招呼,卻被輕易的攔下。

 

    六道骸一個施力連人帶拐拉近懷裡,「既然恭彌這麼堅持又還這麼有精神,我就勉為其難讓你用另外一種咬殺我囉!」

 

    「你胡說什……唔嗯……」這下想反抗也來不及了,當雲雀恭彌在一陣天旋地轉後發現自己被撲倒在沙發上,俊逸臉龐一陣青一陣白的盤算著明天要怎麼好好料理那隻不知死活的草食動物。

 

    「親愛的你分心了喔。」心不在焉的結果是六道骸壞笑地在頸側懲罰似的吮咬,修長的手指順著戀人潔白勻稱的腿,循著昨夜縱情的路徑探入索求了一夜的緊窒。

 

    「你、混蛋……啊嗯……」

 

    「比起混蛋,我還比較想聽到你說『我愛你』這三個字。」

 

    「唔……別想!」

 

    「唉,這樣的話我就只好當壞人,做到恭彌肯說了。」

 

    「你這變態、哈啊……!」

 

    高潮的瞬間,雲雀恭彌因情潮而神志不清的腦袋,仍渾渾沌沌的想著──

 

 

   

    該死的草食動物,我一定要咬死你全家!!   

 

 

 

    於是三天後,當加百羅涅首領來訪的時候,看著已經被誰破壞殆盡成了一片廢墟的首領辦公室,除了無奈之外只能抱歉的笑笑。

 

    「早知道你要用這種方式重新湊合他們兩個,我一定會先告訴你那孩子不過是在賭氣,而且早就氣消了……」只是遲遲不肯先拉下臉而已。

 

    「……」澤田綱吉疲憊的抹把臉,唯一倖存的辦公桌上,兩張假單攤在陽光下還真是給它很閃眼,「算了,如果不這麼任性就不像是那總愛任性妄為兩個傢伙了……」

 

    至少他接下來有三個月的時間可以清閒一下,也不用再為了守護者們間的感情糾葛勞心傷神。

 

    就算未來彭哥列總部從此多了一對行動式的超級閃光彈,得花上好大一筆經費給大家多買幾副墨鏡……

 

    這樣的結局也算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了。

 

 

 

 

 

 

|| 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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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璃緋

† 琉璃月下 ‧ 緋色的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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